2月14日，曾带领丰田汽车实现全球扩张，丰田家族第三代掌门人丰田章一郎因心力衰竭去世，终年97岁。他是丰田汽车创始人丰田喜一郎之子，现任丰田汽车社长丰田章男的父亲。

丰田章一郎在1952年加入家族企业丰田汽车，1982年成为丰田掌舵人。在此后近20年的时间里，丰田章一郎带领这家日本汽车制造商进军北美制造业，并主导推出了豪华品牌雷克萨斯和混动车型普锐斯，前者在华销量连续17年增长，后者累计全球销量已超过500万辆。

1961 年，他因其在质量方面的工作表现优异被提拔为管理部主任；1972年任常务副社长；1981年任丰田汽车销售公司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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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丰田汽车工业和丰田汽车销售两公司合并为丰田汽车公司时，丰田章一郎担任第一任社长。1992年任会长，1999年起任公司名誉会长，2009年将丰田汽车公司交给其长子丰田章男。

在一家以制造能力著称的公司里，丰田章一郎因其敏锐长远的目光而备受尊重。在他看来，进军北美是走向全球扩张的关键一步，同时本土化生产也将帮助丰田汽车平衡成本结构，提升生产效率和推出更适应当地需求的产品。

丰田章一郎主导经营的时期正是日本汽车属于日美贸易摩擦核心的时代。1983年，丰田章一郎和通用汽车达成合作，建立合资公司New United Motor Manufacturing Inc． （NUMMI） ，并于1984年在加利福尼亚州弗里蒙特制造了第一辆本土生产的丰田汽车。1988年丰田在美国首家独资工厂投产，至今仍是丰田汽车在美最大工厂，其2022年产量为44.51万辆。

资料显示，丰田章一郎掌舵之初，在北美销售的丰田汽车均为进口，到1992年他卸任之时，40%的产品都实现了本地生产。丰田汽车在美国的销量也从他上任之时的71.20万辆激增49%，至1990年的110万辆，并在1992年回落到100万辆。

北美市场的成功也帮助丰田汽车加速海外扩张步伐，欧洲、中国和非洲均开设工厂。数据显示，丰田汽车全球销量从1981年的330万辆增长至1992年的460万辆。2022年丰田汽车全球销量已经达到1050万辆，连续三年成为全球销量最高的汽车制造商。

丰田章一郎留下的最值得称道的“遗产”是豪华品牌雷克萨斯。这个项目最早由时任丰田汽车会长丰田英二直接监督，但开发工作于1983年在丰田章一郎的领导下开始。

丰田章一郎希望雷克萨斯成为一款在性能、燃油经济性和舒适性上均是同类产品最佳的产品，并超越奔驰等老牌豪华品牌。他曾在日经新闻刊登的系列回忆录中写道，在开发雷克萨斯时，“我们要求的精度超过了当时机床的极限，生产技术方面称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为此，丰田汽车开发了新的生产方法，将工业机器人集成到零部件和面板的组装中。“通过在大规模生产线上使用机器人，我们在零部件装配精度上超过奔驰和宝马，后两者都是手动处理的，这挑战了当时制造业规范的生产标准。”

1989年雷克萨斯一经推出即大获成功，并在两年后成为美国销量最高的进口豪华车品牌；2000年雷克萨斯超越凯迪拉克成为北美最畅销豪华品牌。

丰田章一郎在专栏文章中透露，在推出雷克萨斯首款车型LS 400后曾接到了来自奔驰的电话。这家德国制造商购买了系列产品研究雷克萨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被打败了，想赢得下一轮比赛。

“对我来说，这是令人欣慰的。这家德国公司将我们视为真正的竞争对手。从那以后，丰田汽车和奔驰致力于推出新功能来相互竞争。我相信，这种竞争一直是人类技术进步的动力。”

值得一提的是，丰田章一郎在帮助建立丰田汽车著名的质量控制体系方面同样发挥了重要作用，并最终巩固了公司作为可靠汽车制造商的品牌形象。

上世纪60年代，丰田章一郎是负责实施基于美国教授威廉·戴明 （William Deming） 理念的全新 “全面质量控制”系统的高管之一。该系统后来被其他汽车制造商和其他行业的公司效仿，鼓励工人提出改进生产和减少缺陷的建议。“这个项目改变了丰田的企业文化。”丰田章一郎后来在连载回忆录中写道。

丰田章一郎另一重身份是日中投资促进机构会长，也是丰田汽车国产化的推动者。据悉，一汽丰田是丰田章一郎全力推动的项目之一，于2002年正式成立，之后丰田章一郎曾多次为一汽丰田站台。

2018年3月，93岁高龄的丰田章一郎亲自到访一汽丰田位于天津的TNGA新工厂，这是丰田汽车在日本本土外的第一个TNGA工厂。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在华公开露面。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一份吊唁声明中称，“丰田章一郎将丰田汽车提升至世界顶级汽车制造商。”因在巩固“丰田汽车作为世界上最受认可和最著名的汽车制造商之一的声誉”方面取得的成就，丰田章一郎于2007年入选美国汽车名人堂。

数十年来，丰田汽车一直由丰田家族成员领导。包括丰田章一郎的父亲、丰田汽车创始人丰田喜一郎，丰田章一郎堂叔丰田英二以及丰田章一郎儿子丰田章男。

丰田章一郎的父亲丰田喜一郎被称作日本“国产汽车之父”。从零创造并开发出优于海外汽车制造上的汽车产品，为日本汽车工业开辟了道路。但受限于战争影响，丰田汽车并未得到充分发展并一度处于艰难处境。1949年末，销售额大幅下降迫使丰田汽车解雇大量员工，丰田喜一郎也辞去了公司职务。

作为继任者的丰田英二在1950年拜访了当时世界上生产效率最高的福特红河联合企业，回国后和在生产制造上富有才华的大野耐一共同确立了提高生产效率的精益生产方式，取代当时盛行的大批量生产模式。

精益生产方式降低了汽车生产成本，大幅改进产品质量，提供了更为广泛的产品种类，在此后被全球汽车公司奉为圭臬。丰田汽车也得以迅速崛起，并开始将产品出口美国。

丰田章一郎“乘胜追击”，带领丰田汽车成为了全球化汽车企业。

和丰田章一郎不同，丰田章男接手丰田汽车之时，全球金融危机正在打击公司的销售和利润，并且丰田汽车意外加速的质量丑闻令其雪上加霜。此后，泰国工厂的严重洪灾、2011年日本大地震以及新冠疫情等难题都在考验丰田章男。

幸运的是，丰田章男平稳地度过了数次危机，2022年丰田汽车全球销量比他就任时高出三成，总市值增至2倍以上。但在面向未来电动化的转型上，他感到力不从心，其对于电动车发展犹疑不决的态度也引发外界及投资者的质疑。

为加速公司向电动化转型，2023年1月26日，丰田章男宣布卸任社长职位，任命丰田首席品牌官兼雷克萨斯品牌负责人佐藤恒治将接棒新社长职务。这是14年来丰田汽车首次迎来最高负责人的人事变更。丰田章男毫不避讳地表示，“丰田最大的经营风险是我一直担任社长。”

在佐藤恒治的计划中，雷克萨斯将引领丰田汽车的电气化新战略。他表示，到2026年，丰田汽车将使用电动汽车专用制造平台为雷克萨斯开发新型电动车，该平台可用于构建各种车型。不过他也表示，“除了新的雷克萨斯车型，丰田将继续扩大其目前的电动汽车产品线。”

业内人士认为，在丰田章男继续担任会长的情况下，佐藤恒治不太可能挑战原有的政策，但会加快电动化进度。在2月13日的记者会上，佐藤恒治提出不会改变积极发展汽油车和混合动力车的“全方位战略”。

当前，特斯拉2022年销量已经攀升至131万辆，比亚迪纯电动车车销量为91.1万辆。即使同为传统汽车公司，大众汽车纯电动车型ID．系列全球累计销量也已超过50万辆，而丰田汽车两款纯电动车型在市场上几乎毫无水花。

为应对未来趋势，丰田汽车设立了庞大的转型目标——到2030年前将推出30款电动汽车，纯电车销量将达350万辆。但能否保住燃油车市场利润同时推动电气化转型，留给佐藤恒治的时间已经为数不多了。

（界面记者武冰聪对本文亦有贡献）

关键词： 丰田汽车 雷克萨斯 佐藤恒治